“可以，但是……”

“要錢？”

“不是啦！”剛子說，“我是那種人麽？不過昨天大兵讓我查完，我還沒付安度因報酬呢！”

安度因是事務所經常合作的一名黑客，技術高超，身份比較神秘。

狄振說：“全部報酬都由我來付吧！”

剛子說：“太OK了，我現在就查！”

耿浩吐槽說：“大兵被抓，是我們整個事務所的大事，這種時候了還斤斤計較！”

剛子坐在電腦前抱怨，“又不是我要錢，是人家安度因要收情報費，搞得好像我中間商賺差價似的！”

“好了好了，錢的事情都是小事。”狄振說，“我下去吃點早餐，要帶嗎？”

耿浩說：“一塊吧！”

剛子說：“你們要是有吃剩的油條豆漿啥的，別浪費，帶回來吧！”

耿浩非常看不起剛子這種摳摳索索的作派，不屑地說：“你不是一直不吃早飯麽，不要打破這個好習慣。”

二人去下面吃了牛肉面，考慮到要剛子幫忙，狄振還是給他帶了一碗粉，耿浩非常不屑，說：“給這種守財奴帶個吊毛呀，你對他好，他只會賴上你！”

“當餵狗嘍！”狄振說。

剛子感激地吃著牛肉粉，眼睛一直盯著電腦，黑客一發來消息他立即轉達，“馮遇虎，在泰國戰象特種兵部隊呆過五年，18年覆員回來的。”

“泰國呀！”耿浩說，“大兵總說‘東南亞東南亞’，我還以為是馬來西亞那一塊呢，咋跑到泰國去當雇傭兵了。”

剛子說：“泰國比咱這裏差遠了，去那種地方跟下鄉一樣，沒啥技術含量的……”他繼續敘述情報，“哇，這家夥借了很多高利貸，老房子都抵押掉了，他還賣過一個腎，吸犢真費錢。”

耿浩揚起眉毛瞪了剛子一眼，這什麽腦回路，一般都會說“吸犢真可怕”吧？

狄振問：“他從哪裏買犢品的？”

剛子說：“這一塊我不大清楚，浩子你知道嗎？”

耿浩說：“我他媽怎麽可能知道這個，那些販犢的都臟心爛肺，為了哄人吸犢啥事都幹得出，我可不認識。”

狄振說：“也許高利貸那邊知道些情報，畢竟為了催債，接觸肯定很頻繁。”

剛子拼命搖手說：“可別啊！可千萬別找他們呀！債主死球了，你去找他們，他們以為你是債主熟人，就賴上你了。”

狄振喃喃道：“要是能搞到這種情報就好了。”

一陣沈默之後，耿浩說：“我可能有認識的，不過，那種人只有兩樣東西能撬開嘴，一是犢品，一是錢！”

狄振說：“我給你轉五萬塊，幫我查一下。”

耿浩點頭，拍著胸膛說：“包在我身上吧，用不完的錢我退給你。”

剛子大驚，心想狄振咋能掏這麽多錢，說：“其實我也可以貢獻一份薄力。”

狄振說：“那你去小區附近蹲守，看看警察在調查什麽，有沒有可疑人員出沒。”

“有報酬嗎？”

耿浩站起來罵道：“剛子你馬麥批的，大兵被抓，我們出一份力怎麽了，你還有臉找狄哥要報酬，狄哥是你爹呀？”

剛子羞愧地說：“我是說交通費、夥食費什麽的……”

狄振把耿浩按回座位上，說：“我一天給你兩百塊，行嗎？”

剛子開心地點頭，“中，太中了！”

其實狄振倒覺得剛子財迷這一點，是一件挺方便的事情，只要給錢他就肯辦事，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個爽快人。

133章 可疑男子

二人先後出發之後，狄振繼續看昨天的監控，把大兵進入小區之後，離開小區的人員全部用“照相機”拍下來。

不知不覺已經是上午十點，監控也看完了，狄振考慮一下，決定到現場走走，就算沒有線索，也可以發散一下思維。

來到後庭小區，他繞著小區外圍走了一圈，觀察它的地型，又看了一下周圍的監控。

警察果然來了不少，狄振提醒自己要小心一點，別被臭石頭看見。

當他從小區西門經過的時候，看見兩個警察站在警車旁邊喝水休息，旁邊的花壇後面，剛子貓著腰，雙手舉著兩根樹枝，正在偷聽警察的談話。

狄振又來到東門，一名穿著黑衣、頭戴鴨舌帽的男子杵在路邊，臉沖著小區的方向，他嘴邊叼著一根香煙，他就任由香煙掛在嘴唇上慢慢燃燒，煙灰積得老厚，也不帶吸上一口的。

狄振觀察了一會，這男子到底在看什麽，循著他的視線望去，好像在看發生命案的單元樓。

狄振回顧了一下監控視頻，好像沒有和這名男子外觀特征符合的。

狄振走過去，走到離男子很近的地方，定定地看著他。

上下觀察一番，這男子應該從事跑腿之類的業務，手腕上有紋身，裸露在外的皮膚曬得較黑，眉角有傷疤，感覺不像是什麽正經人。

另外他身上有還一股古怪的氣味，一種帶刺激性的汗臭味。

男子察覺到狄振的存在，慢慢轉過頭，沒好氣地說：“看什麽，沙壁！”

“請問你是幹嘛的？”

“關你吊事？”

“是不是有送不出去的貨，因為今天有警察在？”

狄振推測道，男子有點吃驚地盯著他，這反應證明狄振猜中了。

“離我遠點！”

男子警告道，上了路邊一輛寫著“蝸牛物流”的小型卡車，把車開走了。

狄振將這個可疑男子記下來，繼續去其它地方調查，順便花了點錢搞到小區周邊的監控，從案發之前到今天早上的監控。

中午時分，忙了一上午的警察結伴到門口的小飯館吃東西，狄振看見臭石頭也在裏面。

於是他放心地走進小區，來到發生命案的單元樓，他想去現場看一看。

也不知道現場鎖了門沒有，只能隨緣。

他爬上單元樓，來到708附近，聽見有人在屋裏說話，“吃飯去吧！”、“你先去吧，我把這塊地拖完。”

聽見腳步聲，狄振趕緊溜到上面的樓梯，只見一名警察出來，走了下去。

原來是留下來收拾現場的警察，鑒證人員一定剛剛來過，狄振等了一會，慢慢走進現場，一名警察正蹲在地上用抹布擦拭地面，狄振突然喊：“張警官！”

警察嚇了一跳，一扭頭看見是狄振，在他神情松馳下來的瞬間，狄振伸手一拍脖子道：“累嗎？睡吧！”

狄振把被催眠的警察緩緩放在地上，然後仔細觀察了一下各個房間，用“照相機”記錄，搞定之後，趕緊讓那個警察恢覆過來，並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，但是心符卻留在腦袋裏沒有解除。

他就此離開小區，找地方吃了頓飯，然後回到事務所。

傍晚時分，剛子先回來了，手裏拎著一袋剛從超市買的快過期的熟食和面包，跟狄振打聲招呼，“狄哥，今天沒出去嗎？”

狄振回答：“上午出去了，你有什麽發現嗎？”

“吃面包嗎？”剛子挑了一個最小的遞給狄振，然後坐下來，翻開一個小本本，逐條念道：“案發當天下午四點左右，樓下居民聽見樓上傳來咚的一聲，然後還有什麽東西打碎了，警方在七層挨家挨戶排查了一下，確定聲音來自708。

“一個姓趙的居民說，大概一星期前從自家窗戶看見外面有倆人在毆打死者，他說可能是死者……我懷疑打人的可能是放高利貸的。

“有人說昨晚好像看見一個穿著長衫的人從小區裏面飄過，一轉眼就不見了，那人懷疑是陰間的勾魂使……這一條你自己斟酌哈！

“還有就是警方發現昨天下午附近停了一輛車，黑色轎車，離開時間正好是大兵進入小區之後十分鐘。”

狄振聽罷，道：“你就直接偷聽警方的談話嗎？”

剛子嘿嘿笑道：“這招好使呀，我們勢單力薄，哪比得上警方查得詳細，你看這些線索夠嗎？”

“都不是太關鍵。”

“那明天我再查唄！”

“咚咚”，有人敲門，狄振擡頭一看是龔勤，說：“你下班了？”

龔勤說：“情況怎麽樣呀？我今天試探了一下我哥的口風，他啥都不說，真是氣死我了。”

狄振說：“你知道等於我知道，他肯定不會說的，我們也在查，進展很慢……你吃過了嗎？要不點外賣？”

龔勤笑笑，“我來又不是蹭飯的。”

狄振說：“我點個醬大骨來吃吧，等浩子回來。”

龔勤說：“好吧，再來一瓶闊樂。”

三人正在吃東西，耿浩就回來了，從剛子的碗裏拿起一塊大骨就啃起來，剛子說：“我他媽……”

耿浩三下五除二啃完大骨頭，嘬了嘬手指，說道：“我查到了，負責那一塊所有犢品交易的是一個叫‘肥貓’的男人，他們販犢的一塊一塊劃得很嚴，絕對不能越界，知道上個月在曹家渡淹死的男的嗎？我聽線人說他就是一個跨界賣犢品，被同行搞死的。”

龔勤聽了很吃驚，“江夏什麽時候開始又有犢販子了？前兩年那次特大掃毒行動不是把他們都連根拔了麽？”

耿浩說：“害！正所謂‘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’，真要讓條子連根拔了，怎麽現在還有辣麽人吸犢？那些吸犢的能不吃不喝不睡，但是不能沒犢品，這就叫剛需！

“只要有市場在就有人做，這玩藝太暴利了，哪怕刀架在脖子上，也有人搶著要做。除非說有一天，犢品變成白菜價，掙不著錢了，但那是不可能的，國家越禁，它就越暴利，做的人越不要命。”

龔勤感慨，“犢品真是太害人了。”

狄振問：“怎麽能見到這個‘肥貓’？”

耿浩聳肩，“應該見不著吧，畢竟也算個大佬。”

狄振考慮了一下，道：“收拾一下準備出發，我們去買犢品！”

134章 腦子瓦特了

龔勤大驚，“你這樣調查也太激進了吧，這是違法的小兄弟！”

狄振說：“我只是想找到那幫人打聽情報，在購買犢品的時候接觸到的人，也就是死者能接觸到的人，完事了連線索帶犢品全部交給警察，買一點也只是違反治安法罷了，不會坐牢的。”

龔勤說：“少量地買是不坐牢，但持有就是犯法了。”

耿浩笑道：“啥意思？國家還鼓勵你買到手，趁熱乎的趕緊嗑？”

龔勤責備道：“胡說八道！”

狄振問耿浩：“怎樣能買到犢品？”

耿浩說：“我有線人……”

“吸犢的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你不是說，只要花錢就能撬開他們的嘴嗎？帶我們去見他吧！”

耿浩有點為難，“我覺得要不要再等一等，看看警方那邊……”

狄振說：“警方太慢，太按部就班了，我們的優勢是靈活，我們查到線索再告訴警方，不也能讓大兵早點出來麽？”

耿浩勉為其難地答應：“那……那OK吧！”

剛子說晚上還有事就不去了，三人出門打輛車，車快到的時候，耿浩又支支吾吾地說：“勤妹子要不別去了吧，那種地方不太正經的，女孩子去不好。”

龔勤說：“拜托，我一定要去的好吧！我要監督你們不亂來，否則萬一你們沒把持住自己，做了千古遺恨的事情可怎生是好？”

耿浩說：“我們又不是腦子瓦特了，不會碰那種東西的。”

龔勤卻不同意，“你是覺得，那些碰的人腦子瓦特了？”

“不是腦子瓦特了他們為什麽要碰這叫人家破人亡的東西？”

“因為他們的朋友跟他們說，‘哎呀這東西玩一玩不要緊的’、‘一次兩次不成癮的啦’、‘只要不註射怎麽玩都行’、‘玩這個能減肥’，他們一開始是和我們一樣，有理性有原則的人，抱著嘗試一下的想法，陪朋友玩上一回，體驗過那種極樂的感覺之後，就一步步深陷其中，最後生活的全部只剩下犢品！

“你吸犢的一瞬間，大腦瞬間感受到比平時強烈一百、一千倍的快樂，可是大腦為了防止你樂瘋掉，就會把快樂的閾值往上提，結果你吸完犢，吃烤魚也不快樂了、吃可麗餅也不快樂了、吃海底撈也不快樂了、吃鴨脖子也不快樂了、吃串串也不快樂了……”

耿浩吐槽說：“你說的全是吃！”

龔勤及時打住，繼續說：“這下子你只有吸犢才快樂，人是追求快樂的動物，每天無精無采，只想去吸犢！可是隨著快樂的閾值繼續提升下去，你的劑量也不斷加大，最後註射、開天窗，活活把自己玩死。就好像試驗室裏的老鼠，給它的大腦安裝一個刺激分泌多巴胺的電極，然後放一個按鈕，老鼠碰到一次之後，就會瘋狂地踩按鈕，到死為止！”

耿浩臉頰抽搐，“聽著真可怕！”

狄振說：“那東西就是破壞大腦的激勵機制，原來那一點點珍貴的多巴胺、內啡肽、催產素是為了鼓勵你做這個、做那個，別把自己餓死，去主動承受傳宗接代的苦。犢品就像溜進保險櫃的賊，把裏面的黃金全拿走了，大腦只能瘋狂地印紙鈔，讓快樂不斷通貨膨脹，進入惡性循環。

“所以說我討厭資本主義，比如說街上很多人脫發，他們一旦發現賣假發更掙錢，就不會去開發生發劑，甚至想方設法讓更多人脫發。你需要的東西，他們卡著脖子擡價格，叫你買不起；你不需要的東西，他們制造需要也要讓你需要。誰一生下來就需要犢品呢，吸犢的人最後都是把自己玩死，連孩子都生不了養不了，可世界上吸犢的人卻越來越多，還不都是販犢的人讓你需要它們！”

龔勤拍拍狄振的肩膀道：“同志，英特納雄耐爾一定會實現！”

耿浩說：“你們二位的感慨好深刻呀，怎麽會有這麽多想法？”

龔勤說：“嘻嘻，我們有學問！”

隨後車來了，但司機聽說他們要到翠濱路的時候，不禁瞅了一眼坐在狄振邊上的龔勤，說：“大晚上的去那裏，玩嗎？”

“閉嘴，開你的車！”耿浩說。

狄振和龔勤都不曉得，翠濱路是本地非常“有名”的一片紅燈區，白天這兒是飯店、服裝店、理發店，看著非常正經，一旦夜色降臨，突然就冒出了許多燈光暧昧的小發廊，衣著暴露的大姐姐坐在裏面抽煙、玩手機。

狄振來了才明白，原來耿浩不想讓龔勤來，是因為他的線人是幹這種生意的。

不過也不奇怪，吸犢者的末路，四個字——男盜女娼！

狄振說：“你來過這種地方？不怕小勾勾爛掉嗎？”

“哎喲！”耿浩瞅了一眼龔勤，臉紅到耳根，“朋友的朋友，我怎麽會來這樣的地方呢，我有多正經你還不知道嗎？”

龔勤好奇地瞅著那些穿筒子裙露著大腿的女子，感慨道：“這些姐姐身材真好呀，要麽豐滿要麽苗條。”

狄振對這些杏工作者無感，覺得他們就像是某種外星生物。

耿浩說：“行了行了，別往前走了，我們就在這兒等吧！”

他打電話催了一下，稍後一個非常苗條的女性走了過來，遠遠地看，她穿著一條露大腿的黑色直筒裙，挎個小包，身材骨感、皮膚白皙，感覺很哇賽。

可是離近了看才發現她的形象有多糟糕，那個胳膊瘦得能清晰地看見下面的骨節和血管，皮包骨的雙腿令人感覺隨時會折斷，她的體脂率低到令人駭然的程度。

她的皮膚蒼白，那是搽了許多粉底，倘若細看會發現她用粉底掩飾的皮膚上有一塊塊的凹陷和黑斑，她的眼圈黑且深陷，故意化成煙熏妝，混濁的眼珠則用美瞳來掩蓋。

看見耿浩之後，女子熱情地打招呼，“哈嘍！哈嘍！哇，這是你朋友呀，大帥哥，你好！小妹妹，你好！”

她打招呼的聲音和氣質，就像一名過氣的歌星，臉上也洋溢著笑容。

耿浩說：“小芹，這位是狄哥，也是私家偵探，這位是勤妹，她是……”

龔勤說：“我是做游戲的，狄哥的朋友。”

小芹滿臉堆笑道：“幸會幸會，小妹妹長得真可愛！”

耿浩說明來意，小芹微微一驚，“你們要買‘東西’呀？不是熟人不賣的。”

耿浩說：“你不是認識那人麽？”

小芹面露難色，可能怕惹麻煩，“呃……”

狄振說：“我們只是調查，不會給你惹麻煩的，這些算是辛苦費。”說著把一卷鈔票塞給她。

小芹笑著接過，用手指蘸著口水數數，兩千塊錢，在她的腦海裏已經自動換算成了幾克的魔鬼快樂粉，她把錢塞進包內，笑道：“走吧，姐姐帶你們去見見世面！”

135章 見世面

狄振聞到小芹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汗臭味，和上午遇見的那名可疑男子一樣，他心想原來如此，這種氣味就是吸犢者的氣味。

小芹說：“看得出來你們是誠心想買，可就算拿著錢去買‘東西’，貓哥也不會賣的呀！”

耿浩說：“我們不是跟你一起麽，就說是你朋友嘍！”

小芹笑著搖頭，“我一個出來混的太妹，能有多大面子，你們面生，光買不玩，人家肯定懷疑你們是警察。”

耿浩攤手說：“我們像警察嗎？”

小芹指指狄振，“他像！”又指指龔勤，“她也像！我都懷疑你們是警察！”

狄振問：“你的意思是，我們不但要買，還要吸，那個肥貓才會賣嘍？”

小芹笑著點頭，“你玩了才是自己人，其實你們如果真想要‘東西’，自己又不吸，我倒是可以幫你們代買。”

狄振說：“不，我們找肥貓有事情，另外我們不是警察，只是私家偵探。”

小芹蹙眉，“這不好辦呀！”

狄振說：“事後我再給你兩千，想想辦法吧，讓我們見到肥貓。”

一聽到錢，小芹的神情便松動了，鋪滿厚粉的臉上溢出微笑，“那我想想招兒，你們跟我來。”

小芹帶著他們去了附近的藥店，買了些維生素，出來後對他們說：“今晚肥貓要開個趴，我們正好一塊過去，放心啦，不會讓你們沾的，我們拿這個演一演吧！”

耿浩說：“小芹，我們信任你，你可別坑我們哦！”

小芹打著耿浩的胳膊說：“哎，瞧你說的，我幾時坑過你？我雖然吸毒，可我人品一直很好的，從來不會坑朋友。”

狄振卻不相信她，心想還是留個心眼吧。

幾人打車去了一家KTV，龔勤感慨道：“這家居然是那種地方，不可思議，我和同學還來過呢！”

小芹笑道：“嘿嘿小妹妹，你要是進了這個圈子就會知道，江夏藏龍臥虎的地方可多了去了。”

隨小芹走進KTV，她向吧臺要了一些吸管和玻璃杯，吧臺的小夥笑盈盈地望著龔勤，說：“是個雛兒？”

小芹說：“朋友，過來見見世面。”

小夥沖龔勤揚揚眉毛，一臉調戲，龔勤有點害怕，緊緊地逮著狄振的胳膊。

幾人經過一個坐在沙發上慵懶地抽著煙的小妹旁邊時，小芹小聲說：“這是個冰妹。”

“怎麽看出來的？”狄振問。

“吸煙的動作，含一口慢慢往上面吐煙圈，像這樣吸煙的人都是溜冰的。”小芹挑挑眉毛，“學到了吧？”

“啥是冰妹？”龔勤問。

小芹小聲解釋，所謂冰妹就是陪客人溜冰的KTV小姐，冰犢屬於興奮劑，人吸完了特別亢奮，就得通過杏行為來散冰，而處在那種亢奮狀態下，平時還有所顧慮、放不開的小姐也會特別敏感且玩得開。

但凡有男人說要帶某個女士去溜冰，潛臺詞都是溜完冰供對方散冰，而且你都不知道被誰散冰，曾經有個已婚少婦去溜冰，迷迷糊糊地被八個男人輪流散。

小芹領他們來到一個空的包間裏面，坐下來，拿杯底把維生素碾成末末，然後拿出吸管說：“待會貓哥發糖，你們就悄悄拿這個換了，然後吸這個，來試試看。”

龔勤說：“這東西吸到鼻子裏不會打噴嚏麽？”

小芹大笑，“哈哈，我頭一回聽到這樣的問題，不會啦，人的肺啥都能吸，我碾得很碎，吸進去沒感覺的。”

耿浩拿過吸管，對著一條維生素猛吸，然後裝出上頭的樣子，搓揉著鼻孔，直挺挺地癱在沙發上抽搐，跟踩了電門一樣，小芹笑道：“浩哥你演得太誇張了，學著我的樣子。”

她吸了一條，閉著眼睛眉毛舒展，“暢快”地仰起脖子，放在桌上的小拇指不停哆嗦。

龔勤說：“懂了，就跟要打噴嚏的動作一樣。”

小芹笑著遞出吸管，“你們也試試。”

三人輪流吸，get到動作神態的精髓，學個七七八八也就行了，一夥人紮堆吸犢，誰會註意旁邊的人。

搞完之後，小芹把剩下的維生素碾成末末，裝進一個塑料細管裏面，說：“待會貓哥發糖，我就用這個幫你們換了。”

狄振說：“交給我，我自己換。”

小芹說：“你可別被發現，否則我也得跟著倒黴！”

狄振說：“放心，我手很快的。”

“大帥哥這是不相信我呀！太讓人傷心了。”小芹笑著將管管交到狄振手中，然後看了一眼手機，“八點了，我們趕緊過去吧，貓哥要等急了。”

狄振對龔勤說：“你回去吧，或者找個包間唱唱歌，別跟我們一塊了。”

龔勤堅決地說：“不，我得跟你們一塊，萬一你們出事怎麽辦？”

狄振苦笑，“誰保護誰呀，你來了我還得多一份擔心。”

龔勤哼了一聲，“說大話，犢品面前，鐵打的硬漢也是一樣脆弱，我反正要盯著你不亂來。”

“唉！”狄振嘆息，“我怎麽會放棄和你一起吃烤魚的快樂，去嘗試這種吊東西呢，好吧，一起，你自個小心一點。”

小芹領著三人來到一個包間，推門進屋，發現裏面已經坐了六個人，一個胖胖的、皮膚黝黑、穿花襯衫的男子，想必就是肥貓，他正抽著煙和旁邊一個小弟打扮的男人說話。

一個瘦瘦的白胡子老頭，長得像羊力大仙，眉開眼笑地逗一個衣著性感，小姐打扮的女子。

還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，旁邊跟著一個穿吊帶裙的女子。

這些人如果在街頭遇見，狄振是想象不到這些人是吸犢者，仔細觀察會發現，肥貓戴著勞力士的胳膊上有大塊的皮膚癬，那是長期吸犢長出的斑。

另外他的鼻子整塌了下去，說話的時候不時拿紙巾擦鼻涕。

那個老頭鼻子也是塌的，也有慢性鼻炎的癥狀，只不過為了勾搭小妹他忍著不擦鼻子，時不時猛吸一下，然後喉嚨蠕動，把痰咽到肚子裏面去。

長期用鼻子吸食犢品，犢品會漸漸地侵蝕鼻粘膜，引發鼻炎、鼻出血、鼻潰瘍，並將整根鼻軟骨腐化，最後甚至整個鼻軟骨伴隨一次擤鼻子的沖擊力掉出來，導致鼻梁塌陷。

吸犢的人一開始用鼻子，然後用錫箔紙和打火機，最後發展到註射，一方面是因為癮頭越來越大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整個呼吸道爛成了排汙管道，再也吸不動了。

衣冠楚楚的西裝男和他的女伴，手臂也出現了犢斑，不停地用手去撓，並拿紙巾擤鼻子，他們的眼神也是混濁呆滯的。

看著這幫犢品依賴者的尊容，狄振心裏只是覺得遺憾，犢品的毒性要是再強一點就好了，讓這幫渣滓像吃老鼠藥的老鼠一樣一次就上天，人間得省掉多少麻煩。

136章 群魔亂舞

四人走進包間，裏面的人同時看向他們，肥貓說：“來啦，這幾位是……”

小芹笑盈盈地說：“貓哥好！這是我朋友，這是狄哥、勤妹子、浩哥，過來見見世面。”

耿浩立馬戲精上身，過去要和肥貓握手，“哎喲，貓哥，久仰大名久仰大名，今天能見到你真是三生有幸！”

“你誰呀！”肥貓的小弟站起來，把耿浩攔下，瞪眼喝道，“你靠這麽近幹嘛？”

肥貓瞪眼道：“你怎麽知道我叫肥貓的？誰告訴你的？”

耿浩一臉尷尬，心想這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，指指小芹說：“小芹跟我說的。”

肥貓懷疑地打量來者，“你和小芹咋認識的？”

耿浩說：“生意往來。”

西裝男大笑，他知道小芹是幹嘛的，肥貓也笑了，笑完問小弟：“啥意思？”

小弟說：“他嫖過小芹。”

“哦！”肥貓點頭，“那他怎麽知道我是肥貓的？”

耿浩說：“小芹說的呀！”

肥貓蹙眉，“你和小芹怎麽認識的？”

“生意往來。”

這肥貓似乎腦子不大好使的樣子，羊力大仙說：“哎喲，人到齊了，趕緊的玩起來吧！我還要回去帶孫子呢！小妹妹，到爺爺這來坐。”說著朝龔勤招手。

龔勤一陣反感，拉著狄振去裏面坐下，耿浩和小芹也各自找了座位。

肥貓揉揉軟塌塌的鼻子，說：“先把錢付一下，你們總共……”他用手指吃力地數。

小弟提醒：“八個人。”

肥貓說：“八個人，一人一千，就是……”

“八千塊。”

“一人八千塊，八個人就是……”

“不是，貓哥，一人一千塊，總共八千塊。”

“先把錢付了吧！”

狄振心想這肥貓是個智障啊，肯定是吸犢把腦子搞壞了，八人各自付錢，然後小弟把臺面收拾出來，肥貓拿出一小袋粉粉，在手裏搖晃，那幾人就像餓貓看見了貓罐頭，眼睛立馬直直地盯著小袋袋，羊力大仙還偷偷擦了一下口水。

“這……這是好東西，特級A……A貨，狐爺剛剛走私來的，今天大大大大酬賓，大夥暢開了爽，不爽夠不讓出門！”肥貓揉著鼻子，結結巴巴地說著。

“快點啦，等不及了都！”羊力大仙催促。

“散了散了。”

肥貓給自己先倒了一堆，眾人拿在手上傳，西裝男和女伴倒在小銅勺上面，羊力大仙倒了一堆在面前，小弟喝斥：“死老頭，倒太多了！”

羊力大仙訕笑道：“老主顧了，照顧一下吧！”

“滾，臭不要臉的，給下一個！”

然後小芹接過，自己倒了一些，自己又在下面把剩下的全裝進一個小袋，空袋子從下面傳給狄振。

“王哥，打火機借下，我點根煙。”

小芹探過身子借打火機，趁這機會，狄振給三人各倒了一點維生素粉末，並把空袋子傳給耿浩，交到小弟手中。

包間內光線昏暗，加上外面噪音嘈雜，小弟也沒發現他們的小動作。

眾人各自拿信用卡、明信片把犢品切成小條條，西裝男和女伴則用打火機把小銅勺上的粉抹燒融成液體，然後拿個註射器抽取，女伴笑嘻嘻地解開裙子，讓西裝男往她股間紮了一針。

女伴“嘶”的一聲，仰起脖子靠在沙發上，身體抽搐起來，嘴角不斷淌下口水。

然後西裝男給自己的股間也紮了一針，龔勤看得很惡心，滾燙的液體就往靜脈裏面註射，不用酒精消毒，而且還共用註射器！？

肥貓拿著信用卡動作很快地切出小條，先用吸管走了一條，立即仰著頭，不停地揉鼻孔，暢快地說：“太！太！太……太他媽爽了，狐爺的貨就是不一樣，他媽的。”

他開始松自己的褲帶，估計是犢品的作用令小勾勾起來了。

小芹沖狄振笑道：“趕緊吸吧，老爽了。”

她吸了半條，然後來一口煙給壓下去，發出從桑拿房出來一猛子紮進涼水池似的“哦”的一聲，捂著額頭說：“上頭！爽！”又猛吸幾口煙，就著煙把剩下半條吸進鼻子，從頭到尾就沒見煙氣往外冒過。

羊力大仙也有絕活，把粉末切成S型，說：“看我的飛龍走鳳！”然後用吸管在案桌上蛇皮走位，一口吸幹，說：“爽！爽！爽！死了都值！”

三人都看傻了，這都什麽群魔亂舞的場面，龔勤也拿起吸管，有樣學樣地照著維生素粉粉猛吸一口，然後開始表演。

狄振正準備吸，突然龔勤的手像鉗子一樣緊緊逮住他的手，她的手心如同噴水一般冒冷汗，額頭也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，脖子上的血管爆起，神情痛苦像卡了魚刺一樣，並且不停地張嘴作幹嘔的動作。

“哈哈，小妹妹吸猛了！”小弟嘲笑道。

狄振一陣錯愕，維生素粉怎麽會吸成這樣，他捧著龔勤的臉問：“龔勤，你怎麽了？”

龔勤兩眼流淚，“不……不對，這粉……有問題！”

狄振想起剛剛小芹把維生素粉收進細管裏面的時候，確實有一剎那細管離開了他的視線，難道就在那一剎那被調包了？

他抓著小芹的手腕質問：“你給我們吸的是什麽？”

小芹正處在吸犢後飄飄欲仙的狀態，咧著嘴流下涎水，任憑狄振搖晃也不理睬，只是一個勁癡癡地傻笑。

狄振伸手去翻她的包，沒有找到細管，也就說只有一個管子。

原來這個管子原本就裝過犢品，還有一些剩餘？

小芹是無心的，還是故意拉他們下水！？

小芹摟住狄振的脖子，身體軟得像煮過的面條一樣，口中噴出一股腐爛的氣味，呢喃道：“帥哥你試一下嘛，又不會死的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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